cczg5242 发表于 2020-10-8 17:03:58

三道班记事(一)_散文精选_心情随笔_1

三道班记事(一)_散文精选_心情随笔
  三道班记事(一)
  八月秋高气爽,连续十多天晴天烈日,气温陡然升高。晴天,道班事情不多,几个正式工都请年休假回去休息了,就剩下雷胡子和他老婆,另外就是我和李红勤两个临时工。李红勤是我下乡那个生产队的社员,年龄比我约小,个子比我高而且壮实。他的大哥是养路段的职工,跟三道班的班长是好朋友,我的舅舅是大队支书,所以就找了两份临时工的工作安排我们给生产队挣副业款。
  雷胡子年近六十岁,是养路段炸药仓库的保管员,仓库就设在三道班的后面。他老婆五十几岁,是道班的炊事员,两口子无儿无女,长期以道班为家。
  吃过早饭,李红勤就去道班房后面牵出骡子来,我们把车套上,带上锄头铁掀就上路了。
  今天太阳又很好,晴空万里。我们找了一个荫凉的地段,从公路右边的山坡上挖土,装到车上,然后运到附近的路边,把土按一定距离,每隔几公尺堆一堆,堆在路边,方便以后养路时使用。这是道班平常闲暇时间的工作。
  我们两个都是临时工,没有正式工在场,感觉特别自由随便,边做边玩,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。
  下午吃过午饭,小睡了一会儿,李红勤又喊走,于是我们套上马车又上路了。
  下午太阳厉害,没有荫凉地方可躲,赶着马车走了好远都没有看到一个荫凉地方。李红勤说:“走,我们到长凼子去摘枣子吃!”他是本地人,对附近都很熟悉,于是我们就赶着马车往长凼子去了。
  长凼子属于二道班的养护路段,我担心会不会遇到二道班的工人,李红勤却说不怕,遇到了就扯个把子(谎话)说过来买东西,因为那里有个供销社。
  每个道班负责养护十公里路面,长凼子在十五公路附近,三道班与二道班的分界在二十公里处,那地方叫铁甲村,公路外边有个粮站,粮站这边是一段上坡,过了粮站那边下坡较多。
  那年湖北江汉油田正在到处钻探石油,在铁甲村也架了个井架,公路边搭了一长排工棚,来了许多人和各种工程车,昼夜不停地在那里施工。一时间铁甲村热闹起来了。
  马车上就我们两个人,骡子拉着空车跑的好快,不一会儿就到了长凼子,公路两边果然很多枣子树,金灿灿的枣子缀满了枝头,好爱人。我们找了一处四周都没有人户的地方,站在马车上顺手摘了一个,尝了一下甜的很!我们好高兴!没有袋子装,就把穿的背心脱了扎住背心的下端,把摘下来的枣子装进背心里,很快就把背心装满了,害怕被人发现立马就赶着马车往回走。
  马蹄声“得得得得……”,迎面吹来的风好凉爽!
  天气太热了,太阳又大,在烈日的炙烤下,四周的田野仿佛都在冒烟,田野里、公路上没有一个人,人们都躲在屋里歇息,狗也伸长了舌头懒懒地趴在树荫下乘凉。我们赶着马车走了很远才遇见一个人,一身石油工人的制服,头上戴了顶草帽,肩上挂着个挎包,见马车来了赶忙向我们招手,要求搭车。他说进城去办事回来没有搭上班车,反正车上没有别的人,我们就同意了。
  多了一个人又是上坡马车走的慢了。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,我们离三道班还有十多公里远,必须在下班的时候赶回去,否则雷胡子要怀疑我们搞啥子私事去了。
  于是就不断地赶骡子走快点。在鞭子的催赶下骡子的铁蹄踏在路面上的“得得”声加快了,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去,感觉好凉快好舒服,还有有点神风御奔的感觉,眼看就到铁甲粮站了,翻过粮站就是下坡,为了不让马车跑得过快,李红勤赶紧踩刹车,谁知道刹车索被套在了骡子的后腿上了,踩刹车,骡子就要蹦跳,不踩刹车,车带着惯性的速度比骡子快,骡子跑不赢就要被车子撞到地上,手忙脚乱之际,正不知如何处置,忽然天旋地转连人带车全部翻到了公路坎下的包谷地里。
  我爬起来四下一望,李红勤在离我三四公尺远的地方站着,他也在望我,石油钻井队那个人在我左边约远的地方坐着,他的右手扭伤了,骡子躺在我们中间的包谷丛中,马车仰翻在旁边,包谷被压倒一大片。
  幸好我和李红勤都没有受伤。爬起来赶紧把骡子找到,牵着骡子在原地转了两圈,看看骡子的腿受伤没有,还好骡子的腿没有断,只是后腿根部被断了的车辕杠挂破了皮在流血,把骡子牵到公路上,我们两个人抬不动马车,就请石油队那个人上去找他的同事下来帮忙把车抬上了公路,断了的辕杠就用骡子的肚兜布绑起来。这时太阳已经靠近西边的山头了,铁甲离道班还有七、八公里远呢!
  骡子走起来有点跛,车辕杠断了不能承受重量,为了赶时间我们还是坐在马车上,四条腿比两条腿还是要快点,为了减少骡子的承重和辕杠的受力,我们就尽量靠近车轴坐。
  受了伤的骡子断了辕杠的车,两个临时工的狼狈样活像唐吉珂德。
  再也不敢幺骡子走快了,只能让它慢悠悠地走。太阳贴近山头很快就落下去了,天色暗了下来,不一会儿天完全黑了下来,乌蓝的天底上隐隐闪出了星星,尽管心里十分着急,也没有办法,今天回道班肯定要遭雷胡子理骂,我们都做好了心里准备,只是这骡子怎么受的伤,车辕杠怎么断了的?无法交待。
  回到道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,我们赶快卸了车,李红勤立即把骡子牵到后面的马房去,害怕雷胡子看见。听见我们回来了,雷胡子立刻提着马灯从屋里走出来,一边问我:“为啥子这么晚了才回来?”一边就提着马灯去看车,一眼发现车子的辕杠断了,立刻大呼起来:“嗨呀!今天你们搞啥子去了?啷个把车子的辕杠整断了?……”雷胡子一边嚷着一边提着马灯又转到后面的马房去了,出来时雷胡子气坏了,马灯的灯光下只看到他一副狰狞的面孔,龇着被烟熏黄了的大牙:“你们搞得好!车子的辕杠整断了,骡子也受伤了,……你们、你们……你们搞的好事!”李红勤说:“哪里嘛,钻井队的吊车过路按了下喇叭,那喇叭声音大,骡子吓到了,就发狂跑了,我拉都拉不住,不晓得啷个的,就到公路坎下去了。”
  雷胡子不相信,说:“等班长回来了看他怎么说,你们晓不晓得,这骡子是花好多少钱买来的?你们两个做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!”
  见雷胡子气急败坏的样子,我们感到惹大祸了!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,也许会扣我们几个月的工资,或许不要我们做临时工了……。
  没几天班长回来了,雷胡子马上向班长作了汇报。
  晚上,班长把我们喊去,问究竟是怎么回事?在班长面前我们不敢扯谎,只能实话实说,最后班长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:“这件事有点严重哦!千万不能说出去了,这个月扣你们每个人半个月的工资,作个教训。……今后再不准把马车赶出去做与工作无关的事,如果被段里的领导晓得了,不仅你们做不成临时工,我也要遭领导批评甚至挨处分。幸好没有伤到人,万一人受伤,那麻烦就大了!会是啥子后果我都不敢想……。你们还年轻,是才出山的太阳,一辈子的路还很长很长!千万出不得事啊!以后赶车之前一定要仔细检查一下,轮胎、刹车都要过细检查,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!”
  班长一席话使我们十分感动,也使我们惭愧不已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后来参加工作了,班长的话还时时在耳边响起,无论做什么事,完了,总要检查好几遍,确认没问题了才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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